板或老板娘聊聊。关键是要搞清楚,周一晚上有没有人在那里住过。”
“罗伯特吗?”比尔急切地问。
“我可没说是罗伯特,”安东尼微笑着,“我只是希望你去搞清楚有没有什么游客周一晚上在那里下榻。尤其是陌生人。如果有的话,想法子问出详细情况,可别让老板觉察出你是故意想知道————”
“交给我好啦!”比尔打断道,“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。”
“别在下意识里把要打听的人想成罗伯特————或者其他特定的人。让他们告诉你那人是谁。别不知不觉地告诉他们那陌生人可能很高、高矮什么的,别给出任何提示,听他们讲。如果问老板,你最后请他也喝两杯。”
“好吧,”比尔自信地说,“那我们在哪里碰头?”
“多半会在乔治酒馆吧。如果你先到了,就订一份晚上八点钟的晚餐。总之下次见面不会超过八点。”
“好。”比尔冲安东尼点点头,转过身,大步流星地返回斯坦顿。
安东尼伫立在原地,看着比尔充满干劲、脸上挂着微笑。然后他缓缓转过身,好像在寻找着什么。突然间,他找到了自己一直在追寻的东西。二十码开外有一条小巷通往左手边,巷口右侧不远处有一扇大门。安东尼填满烟斗,走到大门口,然后点燃烟斗,在门口坐下,两手撑着脑袋。
“那么现在,”他自言自语道,“让我们从头开始吧。”
临近八点钟,大名鼎鼎的猎手,威廉·贝弗利先生,风尘仆仆地赶到乔治酒馆。而浑身上下一尘不染的安东尼光着头,站在门边,静候着他。
“晚饭准备好了吗?”比尔开腔道。
“是的。”
“那我先去洗把脸。天哪,可累死我了。”
“我真不该叫你去。”安东尼后悔地说。
“没关系,我没事儿。稍等一下。”比尔走到楼梯一半,回头问道,“我去你的房间吗?”
“对,认识路吗?”
“认识。你准备一下晚餐好吗?别忘了多叫点啤酒。”他消失在楼梯的尽头。安东尼慢步跟在后面。
饕餮一番之后,比尔终于在满满的食物间为自己的嘴挤出了一丝空间,可以抽空汇报一下自己的冒险经历。犁马酒店的老板很顽固————极其顽固,起初比尔休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。但是,比尔是个聪明人,上帝保佑,他太聪明了。
“他没完没了地谈论那场审讯,说真是怪事等等之类的话。他提起他老婆家曾经也经历过一次审讯,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。于是我说:‘我猜,最近你的店里生意很好吧?’他说:‘还好。’接着又滔滔不绝讲起审讯苏珊的往事————好像他有讲故事的强迫症似的。我又试了一次,说:‘我猜,最近生意很清淡,呃?’他还是说‘还好。’这时我觉得该再给他倒杯酒了,但打听消息这方面几乎没有进展。可是,最终他还是掉到我的圈套里了。我问他是否认识约翰·波顿————就是那个自称在车站看到过马克的人。哈哈,他倒是跟波顿很熟,于是把波顿的老婆,他们全家的事都对我说了,还说了他们家的一个人是怎么被火烧死的。喝完这杯啤酒,谢天谢地,唔,我终于随口说了句:要记住只见过一面的人一定很难,更别说以后还要指认他呢。他说‘是挺难的’,表示同意,接着————”
“给我三个猜测,”安东尼打断他,“你问他是否能记住到过店里的每个人?”
“完全正确!我很聪明吧?”
“聪明极了。结果怎样?”
“结果是个女人。”
“女人?”安东尼眼里闪着光。
“女人,”比尔说,“当然啦,我以为他说的人会是罗伯特————就像你认为的那样,不是吗?可是不对。那是个女人。周一夜里很晚才到的,还是开车来的,不过第二天一早就走了。”
“她描述了这女人的长相了吗?”
“嗯,她……很平常,不高不矮,不老不小,不黑不白,等等。没什么用,对吧?但是————一个女人,推翻你的推论了吗?”
安东尼摇摇头。
“不,比尔,没有推翻我的推论。”他说。
“你一直都知道会是个女人?或者说,你猜到了?”
“等到明天,明天我会告诉你一切。”
“还要等到明天?”比尔大失所望。
“好吧,如果你答应我绝不再问其他问题,今晚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儿————可是你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就是————马克·阿博莱特没杀他哥哥。”
“那么就是凯莱杀的。”
“这是另一个问题了,比尔。好吧,也告诉你,罗伯特也不是凯莱杀的。”
“那是谁……”
“多喝几杯啤酒吧。”安东尼笑了。比尔只好从善如流。
这天晚上,他们睡得很早,因为两人都累了。比尔睡得很香,鼾声如雷。但是安东尼魂不守舍,辗转反侧。红宅现在正在发生着什么?也许他第二天早上就会接到消息,也许他会收到一封信。他把整个案件从头过了一遍————还有什么疏漏之处吗?警察会怎么做?他们最终会解开谜案吗?他应不应该向警方报告?好吧,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调查,那是他们的职责。这次,肯定万无一失了。现在多想无益,明天早晨,一切都会真相大白。
早上,他收到了一封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