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诗(一)
感谢生命的讽刺嘲弄着我,
黑夜天空上只一片渺茫;
雪花每片对自己和他人都带一星耐性的仁慈,
那样追着空罐同肉骨,自己寂寞的追着
逐步吹入黄昏街头巷尾的垃圾堆;
远距离光明如无边海面,
这纷歧道路上,石子和泥土模糊,
还是赤脚方便,去认取新的辛苦。
自己在万物消耗以后的残骸中惊骇,
肩头上先是挑起两担云彩,
绝望要来时,索性是雪后残酷的寒流!
绚彩的存在是他的秘密,
破碎支离的记录只颠倒提示过去的骚乱。
现时上面全打着拙笨补钉。
灵魂同饥饿的脊梁将一起压断!
沉默的白色轻轻降落地上;
是每小粒晶莹,给了你方向。
整宇宙星斗那里闪亮,
整一条虹藏在里面。
摆在眼前的已是这许多渣滓!
我病中,这样缠住忧虑和烦扰,
我希望:风停了;今晚情绪能像一场小雪,
我不敢问生命现在人该当如何
带着光辉要在从容天空里安排;
小蚌壳里有所有的颜色;
如今黑压压沉下现实的真相,
好像西北冷风,从沙漠荒原吹起,
多余的理性还像一只饥饿的野狗
外面没有夕阳,也不见雨点。
在霉腐的琐屑里寻讨安慰,
在美丽明早的晨光下,焦心暂不必再有,——
喘气!经验已如旧鞋底的穿破,
咬嚼人类的感伤;生活是什么都还说不上来,
吹散记忆正如陈旧的报纸飘在各处彷徨,
又一点一点给别人扬起可怕的尘埃!
会唱的喉咙哑成了无言的歌。
一片轻纱似的情绪,本是空灵,
一层一层把恶劣残破和痛苦的一起掩藏;
恶劣的心绪
小诗(二)
写给我的大姊
当我去了,还有没说完的话,
好像客人去后杯里留下的茶;
说的时候,同喝的机会,都已错过,
主客黯然,可不必再去惋惜它。
如果有点感伤,你把脸掉向窗外,
落日将尽时,西天上,总还留有晚霞。
一切小小的留恋算不得罪过,
将尽未尽的衷曲也是常情。
你原谅我有一堆心绪上的闪躲,
黄昏时承认的,否认等不到天明;
有些话自己也还不曾说透,
他人的了解是来自直觉的会心。
当我去了,还有没说完的话,
像钟敲过后,时间在悬空里暂挂,
你有理由等待更美好的继续;
对忽然的终止,你有理由惧怕。
但原谅吧,我的话语永远不能完全,
亘古到今情感的矛盾做成了嘶哑。
一天
今天十二个钟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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